歌枝枝放飞自我

【天官赐福】诸神迎新春（四）

*大家新年快乐！！

*花怜双玄三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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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青玄一看，自己碗里果然还剩一个。那饺子油光锃亮，圆润饱满，皮相丝毫不逊色于谢怜那只。便万分警惕地望着他，“太子殿下，这只该不会也是你包的吧？”兄长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师青玄可不想成了第二只小白鼠。

谢怜大呼冤枉，“真的不是，我只包了一个，已经在令兄的肚子里了。这只应当是……”他观察了一下，心中莫名生出了一个猜测。师青玄道，“既然不是太子殿下的，就没关系了。”

说罢夹起咬了一口。仙乐太子闻言大为受伤，心想，我做的真有那么难吃？然而，见师青玄忽然滞住不动了，心中又升起一丝希望，道，“怎么了，风师大人，莫非这只饺子比在下的还要难吃不成？”

师青玄怔怔不语，蓦地，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谢怜吓坏了。想上次师青玄吃了“百年好合羹”后，也是这样一副模样。一直在偷瞥这里的师无渡似乎忘了还在跟弟弟冷战，叫道，“青玄！”

“我没事……”师青玄怔怔道，眼泪仍然不停地流着，“我是……感动的！”

“啊？”

“这饺子……真是太好吃了！”师青玄扭过头，热泪盈眶，“太子殿下！我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饺子！”

“……”谢怜无语，随即忽然想起了什么，满怀希冀地问师无渡，“水师大人，您刚刚也是因为太好吃而感动到哭的吗？”

师无渡，“不，那个是真的太难吃了。”

“……”

师青玄仿佛沉醉在了饺子的美味里，吃得抽噎不止。谢怜好怕他把自己呛死，道，“你吃慢点，别呛到……”话音未落，师青玄“咯”的一声被呛到了。

慕情凉凉道，“太子殿下，您这乌鸦嘴是开过光的？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啊。”

“……”谢怜道，“谢谢。”

却是师青玄在饺子里吃出了个硬物。他咳嗽着把那东西吐到手心，一看之下，竟有些呆愣，“这……枣核？”他和谢怜同时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疑惑。

一旁的风信插道，“风师大人，您这是要走桃花运了！”见二人一脸不解，遂解释道，“这是我们东南的习俗，过年时，女子常将铜钱和红枣包到水饺里。吃到铜钱的发财，吃到枣子的早婚。因此，枣子也是走桃花运的表现。”

谢怜心道，这哪是枣子，分明是个枣核。但见师青玄高兴的样子，还是没说出口。却听对面裴茗笑道，“青玄，你想要桃花运，来找我就行，包你沾个够啊！”

“裴将军那些女怪女鬼烂桃花，我还是免了吧。”师青玄硬邦邦地堵了回去，转眼又对谢怜眉开眼笑。“真是巧得很，我见你和明兄那样吃，就算有两个好运饺子，肯定也早就吃完了。结果居然在我这里！哎，这是你留给我的吗，太子殿下？”

谢怜一怔，下意识地转头，结果恰巧对上了台上明仪的目光。明仪正在看他们这边，见谢怜望来，皱起了眉。

他应当是在看师青玄。见师青玄也顺着谢怜的目光看过来，便用口型比了两个字。

“不是我留给你的，可能是地师大人留的。”谢怜低声对师青玄道，“话说，地师大人一个人留在上面，不要紧吗？”想来他那样的性子，一个人被留在台上，肯定难受得不行。

“不要紧啊！”师青玄道，“你看明兄乐在其中呢。”

乐在其中？？哪里看出来的？？谢怜见明仪那副能杀人的表情，怎么都看不出他哪里乐了。只是师青玄双目含笑，念念有词，显然是在跟人通灵。谢怜叹了口气，心中为明仪默哀了两秒，想着，若是自己在台上，肯定以抱恙为由早早地溜了。明仪只是摆脸色、发寒气，已经算是好涵养了。

此时，台上的女宾已被领走了好几位，有些是真的芳心互许，也有些只是图个好玩。先后有几位替补的女官坐到了空位上，因此台上还剩了不少人。那主持道，“感谢大家踊跃参与我们的活动，我们的节目就要接近尾声了。现在有请今日最后一位男宾——”

谢怜振了振身子，想，压轴的会是谁呢？

却见主持看了卷轴一眼，表情抽了抽，道，“是大家熟悉的一位仙官——风师青玄大人！”

“…………………………”

谢怜瞠目结舌地看着师青玄摇着扇子、以不亚于他哥的风骚姿态走上台。裴茗惊道，“你们兄弟俩可以啊！合伙瞒我们呢？”听他口气，师青玄显然不在名单上，也是临时找灵文走了后门。

师无渡傻了。想他刚刚把弟弟从台上揪下来，阻止了他的丢人现眼，转眼他又要以另一种方式“丢人现眼”了。而这方式，还是和他自己学的。

谢怜感到今天这顿饭真是一波三折。他莫名想到花城先前说“要过来瞧瞧热闹”。他怎么回答的？

——太乱七八糟了，别来。

还好没来。真是乱七八糟过头了。

师青玄得到的掌声是最热烈的，一是因为压轴，二是因为他惯常的好人缘。“谢谢诸位，谢谢诸位！”师青玄叫道。他穿一身碧青刻丝云纹锦袍，腰上围着银边宝带，手搭拂尘，眉心点红，风流俊逸。比他哥少了几分华贵矜持，多了几分玲珑俊俏。

“欢迎风师大人。”主持也是熟门熟路，带笑道，“请您先介绍一下自己吧，可有准备法术石？”

法术石便是裴茗用以刻录影像的石头，师青玄道，“实不相瞒，在下上来也是一时兴起。竟忘记去特意回人间录一遍飞升名景，是我准备不周了。失策失策！”语气之浮夸，叫众女仙顿时哄笑。裴茗对这种程度的挤兑面不改色。师青玄又道，“况且，诸位姐姐该都认识我罢！不认识的，接下来多问问我问题，也就认识了。”

主持说，“好罢！那我们直接进入第二个情景。各位仙子，可有什么问题要问风师大人的？”

能留到最后的，多是来自上天庭、眼光颇高的仙子，和师青玄是颇相熟。便提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师青玄笑盈盈地一一作答。直到一个女官举了手。

“12号仙友。”师青玄道。

谢怜也在打量这12号女官。她是在师青玄被带走后补上去的，坐在了明仪和灵文中间。面相颇生，但又总觉得哪里眼熟。谢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是在哪里见过她，遂以通灵之法悄悄问师青玄，“风师大人，这女子是谁？”他以为风师广结朋友，自然知道这女子是谁。可谁料师青玄也是一派糊涂。

那女子穿一身镶银边百蝶穿花大红缎裙，青丝黑亮如漆，以红丝结了一圈小辫垂在耳侧。雪肤玉颜，艳丽娇娆。在广大或端庄沉稳、或清淡素雅的女仙中，显得格外亮眼。

这样一号人物，他不应该没注意到啊！谢怜暗暗记下了。

那女子娇笑了声，声如黄鹂，“风师大人，方才听你兄长说，你和他感情深厚。小女子斗胆一问，若是将来你娘子与兄长起了矛盾，你夹在中间，当如何化解？”

师青玄自然早有准备，笑道，“那要看是什么矛盾了。”

“假如你哥哥和娘子同时掉进水里，你只能救一个，要救谁呢？”

“当然是救娘子了。”

这是现世报来了。师无渡气得要死，拍着桌子道，“反了反了！这弟弟白养了！”裴茗笑得肩膀打颤，道，“水师兄！冷静！”

只听师青玄又道，“我哥是掌水的水师，掉进水里，自己就爬上来了。怎么要我救？我若救了他，他还要跟我发火哩。”

又有人道，“那么，你兄长要吃咸粽子，娘子要吃甜粽子，你怎么办？”

“这还用问？当然是想吃咸的吃咸的，想吃甜的吃甜的了！”

“若是你娘子难产，兄长要保小……”

这些问题一个赛一个的刁钻，但师青玄早有准备，皆是答得滴水不漏。直到那些女子实在想不出“娘子和哥哥”还能闹出怎样的矛盾了，台上才复归寂静。

这时候，却见明仪举起了手。

“明…11号仙友，请讲。”师青玄好险才刹住那声“明兄”。

明仪自上台后鲜少发言，皆是托着下巴不言不语。众人都要忘了她的存在，见她突然举手，自是惊讶。

她一撩黑发，深邃的眸子直视师青玄，淡淡道，

——“倘若你娘子与兄长有不死不休的大仇，你当如何？”

“……”师青玄的笑变得僵硬了。

他悄悄通灵明仪，责备道，“明兄！你这个问题也太难了！掉水里、吃粽子、生小孩、送彩礼也就算了，这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啊！”

明仪只是不语。

师青玄冥思苦想了半天。最终，勉为其难道，“仇是如何结的？倘若兄长有理，便帮兄长；若是娘子占理，自然是帮娘子。”

“真是如此？”明仪道。

“是。”师青玄谨慎道，“实话说，我并非帮理不帮亲的圣人；但想娘子和兄长，便犹如手心手背的两块肉，都是一样的亲，就只好帮有理的了。”

“兄长于我有养育之恩，但娘子……”

“——是我要共度一生之人。”

明仪点头。

“好。”

说罢，她一提气，打爆了自己的灯。烛泪四溅，犹如炫目的火花。

“望你能记住今天这句话。”

“……”

师青玄惊呆了。众人也呆了。想这女子一直罕言寡语，他们都以为她是被拉来凑数的，只捧场，不下水。可谁晓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主持也愣了一下，随后反应颇快地鼓起掌。师青玄的脸上破天荒地飞起一片红霞，结结巴巴道，“明……这，这位姐姐，你这是……”

“怎么？”明仪淡淡道，“这回答颇合我心意。”

其他女仙纷纷咯咯笑着灭了灯，让明仪下到台前去。师青玄再次同手同脚了，他脸涨得通红，看着女相的明仪一步步走下阶来。

坐席上，师无渡咬牙道，“那女子姓甚名谁？何时飞升的？隶属那位神官？灵文！帮我查一查！”他竟然忘了自己在通灵，直接说出来了，引来一片侧目。

剩下的人则是议论纷纷。“这……不是当初在半月关时，跟在风师大人身边的那位黑衣姑娘？”风信小声道，“原来他们那时候就好上了。太子殿下，你认识她吗？”却听对面慕情大声咳嗽了一下，风信先是怒目而视，随即心虚恍然。

但谢怜并没有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作为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仙乐太子正在心中擂擂打鼓，“完了，我会不会被他们灭口啊……”

花神卖力地洒起花，用足了力，恨不能吹拉弹唱一起上阵。想风师的人缘真是太好，见他的喜事，大家都像过节一样起哄闹腾起来。“好样的，风师大人！”“加油啊风师大人！”热络叫好声不绝于耳。

“我……我……”师青玄紧张得脸通红，他忽然有点理解裴茗方才在灵文面前愣头愣脑的模样了，想来自己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明……姐姐，我………”裴茗还能挤出几句情话，他连要说什么都不知道。怎能如此！那匹种马坐在下面看自己的笑话呢！

“风师大人不是一副伶牙俐齿？怎么到了我这儿，就变得嘴笨了。”明仪道，但那素来淡漠的面上却露着一层笑意。见师青玄窘得脸红，她也不多话，伸出手道，“带我下去罢。”

于是师青玄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踏着满地落花并肩走下戏台，就像过去百年的每一天一样。

……

鹊笑鸠舞，锣鼓喧天。风师大人和他新得的女伴经过之处，无不是欢天喜地恭贺阵阵。一片热闹中，裴茗面带萧索地说道，“水师兄，想我方才还在跟你抱怨小裴的事，却没想到青玄也是分毫不让。长江后浪推前浪，把我们拍死在沙滩上了……”他撞了撞师无渡，“要不，咱俩凑合下得了？”

“滚。”师无渡黑着脸道。他二指还搭在太阳穴上，像是跟人说着什么。裴茗也不生气，道，“水师兄，孩子们的姻缘自有他们决定。你操心太多，也不过是自寻烦恼罢了。”看着师青玄站在台下，正低头和那黑发女郎说着什么。他轻轻一笑，“你看，只要小裴喜欢，就算他找了个女鬼，我不也没说什么吗？青玄的这个，至少是个神官吧！”

师无渡放下手指，脸色稍霁。半晌，才徐徐道，“我也不是不准青玄……青玄性子脱跳，从小就喜欢结交朋友，三教九流的人都聊得开。我从前怕他被乱七八糟的人骗，便不免管得宽了些。但……”这话他说得极为艰难，“倘若……那女子真能好好待他，他们在一起开心，我自然……也是赞成的。”

谢怜闻言，不免感动。可怜天下兄长心。就这番话听来，师无渡还是很通情达理的。却听那人又说，“但倘若叫我发现她欺骗青玄，伤害青玄，我一定要杀她全家，叫她霉运缠身、不得好死！”他说得面目狰狞咬牙切齿。

“……”收回前言。

仙京合欢会以这么一个完满的结局收尾，本该是皆大欢喜的。主持满面带笑，正要宣布结束，却听12号那红衣女郎娇声道，“那么，我们这些剩下没人要的怎么办？明年又要一个人过喽？”

她身边的灵文笑了，“道友，我已经一个人过了几百年了，不也没怎么吗。”

主持道，“这位仙友，你若有意中人，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把他唤过来。”他本是随口一说，却听那女郎道，“好啊！”

说罢，纤指一点，“我要他！”

谢怜一愣，那女郎点的，赫然是自己这桌。

“是你罢！”风信见状，扭头对慕情道，慕情气得脸红，“怎么会是我？分明是你！还带个儿子呢！”

“你！”眼看二人又要吵架，却听那裴茗道，

“你们别吵了，她指的……是太子殿下罢！”

tbc

*对不起我还是没写完。下章一定完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