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枝枝放飞自我

【天官赐福】诸神迎新春（五）

*完结了！祝大家新年快乐！

*花怜双玄三毒瘤。本章有渣反客串！

五

“哈？我？？”谢怜如有五个雷师同时轰他的脑袋，一下子懵了。

风信和慕情都大张着嘴看他，席间落针可闻。毕竟，他可是谢怜啊，哪家女官伤了脑子会看上他？谢怜默默地把“我不举”三个字咽了下去。大过年的，还是不要坏大家的兴致了。

“竟然不是裴将军？”旁边有人窃窃私语。的确，那红衣女子是裴茗好的一口，指他也不是没有道理。裴茗只好讪讪地笑。“老裴，是不是很失望？”有人问他。

裴茗刚要回答，却觉这声音耳熟。回头一看，默然无语，万分庆幸自己没有顺口说出那个“是”来。

“杰卿，你什么时候回来了？”

方才问话的赫然是男相的灵文。他摆了个分身在上面，自己不知何时竟又坐了回来。灵文道，“风师大人走了以后，上面就太无聊了，连个讲话的也没有。”没好气地瞪了师无渡一眼，“还不停地有人要我加班。”

师无渡用扇子挡住嘴，严肃地咳嗽了一声。“灵文，祝你今年香火兴旺。”

灵文凉飕飕笑了一声，“也祝水师大人子孙满堂。”

任三毒瘤各自笑里藏刀地过招，谢怜已经走上台去了。他心里还有些晕乎乎的，那红衣女子的容貌气度皆是上品，可他绝想不起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女官。

“欢迎太子殿下。”那主持道，“太子殿下飞升不久，想来好多仙僚对您不甚熟悉。不若先介绍一下您自己罢！”

“怎么介绍啊？”谢怜茫然道，主持赶紧说，“就是，姓名，家乡，领地，职业啊什么的。”

谢怜环视一圈，众人期待的目光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他咳嗽了一声，道，“这个……大家好，我是谢怜，来自仙乐国。至于我的领地……实不相瞒，我暂没有领地……”

这时候已经有女官灭了灯。不少人掩嘴吃吃笑了起来。谢怜反正也不怕丢脸，却听那红衣女官道，“——太子的意思是，天地为庐，四海为家。”

谢怜一怔，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道，“职业是收破烂……”

“——集萤映雪，聚米成山。”

谢怜又说了几遭，那女子皆是圆得滴水不漏，止住了众女的笑声。台下宾客既乐且惊，暗暗好奇此女是何来头。

第一阶段完毕，主持道，“好，现在大家都有所了解，那诸位仙子有什么要问太子殿下的，尽可以开口了！”

本来负责暖场的灵文摆了个分身在上面，挂着得体的微笑，一言不发。因此众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道问什么。

“杰卿，你不去帮太子殿下解个围？”裴茗道。

灵文瞅他一眼，“我问什么？太子殿下收破烂前途如何？有何婚史？会不会做饭？这不是明摆着给人难堪吗。”灵文有幸在菩荠观品尝过太子殿下镂月裁云的厨艺，师无渡闻言戚戚点头。

台上无人吭声，主持无法，只得道，“那么，我来问几个问题吧！太子殿下，你会不会做饭？”

“……”

“这是你殿里的？”师无渡道，“好贬掉了。”

“恩，回去就贬。”灵文扶额道。

谢怜自己倒是不觉什么，欢喜道，“我会做饭的。”

主持惊道，“好男人啊！”7号女官笑道，“我喜欢会做饭的男人。”言语间竟有些跃跃欲试之意。

红衣女子也道，“不如太子殿下露一手，做点吃食让大家尝尝吧！”笑语晏晏，丝毫看不出潜藏底下的邪恶用心。谢怜也很高兴，道，“好啊！”

灵文赶紧对主持递去一道通灵，“万万不可！”那主持怔了片刻，才对谢怜道，“太子殿下下次若有机会，可以一展身手。今日时间有限，便算了吧。”

谢怜失望地“哦”了一声。那红衣女子瞥了他们这儿一眼，灵文莫名觉得身上有些发凉。

“灵文，这女子究竟是谁？不能帮忙查查？”裴茗好奇得挠心抓肺。师无渡也帮腔，“是啊，刚刚让你查青玄那位，你也未给我。灵文殿效率这么低？不应当啊！”

灵文温声道，“今天除夕，就算是雨师的牛也是要放假的。两位要不自己问，要不等到正月初七再来一趟？”二人只好讪讪不吭声了。

上面，因为没人问谢怜问题，主持提了两个，便叫谢怜行使“男宾权利”了。也就是让谢怜问众女宾问题。

谢怜略加思索，道，“那么……如果你有了一千万功德，你会怎么花？”

一千万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谢怜当初砸了风信的宫殿，修缮起来也要八百八十八万功德。除非是财神和他的弟弟，否则没人能轻巧对待。几位女仙思索了一会儿，3号女宾道，“我会给殿中人置办一些法宝，修缮一下神殿。”

“我会去给我的信徒降福。”

“拿来扩张领地。”

也有比较淡泊宁静的。7号女官道，“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到12号了。那红衣女郎嫣然一笑，不答反问，“太子殿下若有一千万会怎么花呢？”

谢怜想了想，道，“若是以前的我，一百万的功德，我也就拿来修缮神殿、回馈信徒了，但一千万，我想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比如拯救苍生什么的……”

台上台下一片哄堂大笑。谢怜面上微热，接道，“不过现在嘛，我大概会拿去买四十条金腰带，天天换着穿吧。”

众人笑得更厉害了。连素来不苟言笑的师无渡都翘了翘嘴角，裴茗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谢怜见逗笑了大家，还挺开心，也跟着笑。

但那女郎却没有笑。她睁一双明眸，注视着谢怜，软软道，“那好，我的一千万，就要交给我的心上人，让他拿去拯救苍生。”

谢怜一怔，脸一红。随即苦笑道，“仙友不要打趣我了。不过是年少时候的胡话，幼稚得很。拯救苍生哪是这么容易的事。”

女郎浅笑道，“正因如此，将它当做理想，便是十分叫人敬佩的一件事。多少人飞升以后庸碌无为，唯利是图者比比皆是。太子殿下的胡话虽然幼稚，却极为难得。”

笑声渐止。不少神官脸色都不太好看，这话说得明白，等于在戳他们脊梁骨了。正在另一桌忙于敬酒的师青玄却一脸赞赏，道，“是个有见识的女子。”

明仪淡淡道，“指桑骂槐罢了。没见过挨骂了还要夸人家的。”

台上，谢怜的脸红成了一张烧饼。他支吾道，“谢谢这位姑娘夸奖。”那女子愈说话，愈让他觉得熟悉，但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在哪里见过她。偷偷看她，反而被抓包，闹了个大红脸。

待到几位女官都答完问题，主持方道，“那么，还亮着灯的仙友们，便下到前面来吧！”

谢怜的成绩意外的还不错，剩了好几盏。灵文是留了个分身，此时也赶紧把灯灭了。最后，只有12号和7号女官走了下来。

“看来，太子殿下要在这二位中择一位了。”主持笑道，没想到，万众期待的二女争一男戏码，竟然在谢怜身上应验了。12号女官抬眼瞥了7号一眼，空气中隐有火花味窜过。

谢怜本就是彩衣娱亲，图个乐子，是谁也不想选的。他想打个招呼，直接下台去，却听那主持又道，“二位仙友，你们还可以最后告白一番，提高太子殿下选择你们的机会哦！”

7号女官在刚才谢怜道出“拯救苍生”那一段的时候，面色就有点触动。“我很喜欢太子殿下那番话。”她声音也轻柔似水，“功成名就却不忘初心、不谋私利，当为大德之人。”

“道友谬赞了。”谢怜温和道。7号女官赧然一笑。

12号的红衣女官，从一开始对谢怜表示了极大的好感，此刻却丝毫不做作。她朗笑一声，道，“太子殿下，我该说的，已尽数说了，现在只好送你一点见面礼。小小心意，还请收下。”

说罢，竟然凭空变出了一个大箱子。一打开，里面金光闪闪，绚丽夺目，是满满一箱功德。谢怜吓得呆了。

这功德箱比当初水横天送他的还要大！起码……起码有……

“这是……”

“一千万功德。”女官笑盈盈地说。

“……………………”

“……………………………………”

“…………………………………………………………”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看着那个沉甸甸的功德箱，皆是呆若木鸡，落针可闻。

恐怕唯一还镇定自若的只有师家两兄弟了。

师青玄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太子殿下真的走财运了！”他激动地拽着明仪的袖子，连声道，“明兄，我吃到了红枣，太子殿下吃到了金币，结果我走了桃花运，太子殿下走了财运。都应验了！”

台上，7号女官一见那功德箱，脸色一白。抬头看谢怜，竟然也是一脸傻样，心中顿失好感，气红了脸，跺脚道，“也罢！不劳殿下抉择了。”自己回了座上，台前赫然便剩那一个红衣女子。

谢怜傻是傻了，但不是因为这数额巨大的功德箱，而是因为有人给他通了一道灵。

“哥哥，快牵我下去。”

“………………………………三郎！”

这声音，赫然便是面前那红衣女子。谢怜耳朵一炸，看那女子笑语盈盈的模样，恍然大悟。心中不禁又羞惭，又惊讶，又有说不出的喜悦。

他赶紧上前，牵住了她的手，默念道，“你竟然……你胆子也太大了！”这么多的仙官，万一暴露身份，谢怜想怎么都保不住他。花城笑道，“就凭这些废物，还吓不住我。”

“你……那戚容呢？谷子呢？你把他们留在下面了？”

“是啊。”花城懒洋洋道，一捏谢怜的手，“你听，家里热闹得很呢。”

双手交握，谢怜只觉一阵喧闹声突然从脑中传来。只听得人声嘈杂，熙熙攘攘，但戚容的声音独树一帜，清晰可闻。“狗花城！狗日的谢怜！”是正骂得起劲。

谢怜纳闷，“他怎么回事，除了狗就不会骂别的了吗？是有多喜欢狗？”

花城笑道，“哦，今年是狗年嘛，让他骂两句，助助兴。”

“……”

谢怜没能把功德箱带走，因为太重了。最后是花城抱着功德箱，谢怜牵着花城，二人在一群呆若木鸡的神官中走下了台。

花城似有急事，一溜烟儿没了影，道“哥哥，咱们通灵里说”便消失，想是去收拾戚容了。谢怜本还想和他说会儿话，见状心中不禁失落。

自然是没人为他鼓掌——如果没那一箱功德还算好，但就算是仙京，仇富心理也极其严重。当初谢怜就因为中秋三千盏祈福灯被议论了好一阵子，这下财色运兼得，是更要招人嫉恨。恐怕明天就有人去找帝君打小报告了。

当然，有钱的上天庭大神官们是除外的。见谢怜走过来，裴茗那一桌人，除了明仪都开始起哄。“你那姑娘呢？让我们见见啊！”师青玄坐在那里，兴致勃勃地等着盘问“仙乐太子妃”，却只见谢怜一个人回来，失望得紧。

谢怜也回敬道，“你那姑娘呢？也让我见见啊？”明仪已经变回了男相，因此他肆无忌惮地挖苦师青玄。师青玄闹了个大红脸，赶紧转移话题道，“话说，明天大年初一，你们要去哪里玩？”

“大年初一，可不是要拜年吗。”裴茗道，“对了，今年轮到谁去了？”

“到我。”慕情道，又不情不愿地说，“……和风信。”

“去哪里？”谢怜奇道，没听说过上天庭还要出去拜年的。

“海外苍穹仙山。”风信解释道，“太子殿下你有所不知，你在凡间这些年，我们意外在东海发现一处夹缝，从那里联通了另一处世界。那个世界也有道士神仙妖魔鬼怪。此后逢年过节，两边便经常走动。”

“去年是谁去的？好像是裴将军和灵文大人吧。”

裴茗一脸神往和怀念，“是的。啊，那真是个好地方。”

灵文讥笑道，“老裴，想念仙姝峰吗？”又向一头雾水的谢怜解释道，“仙姝峰是一座只有女子的山峰，山上女子个个貌美如花，清丽绝俗。尤其是她们首徒柳溟烟，就连风师大人的女相也不遑多让。”

“既然这么好的宝地，今年裴将军怎么不去了？”谢怜道。

“哦，因为他跟那位柳溟烟多搭讪了几句，被她哥百战峰峰主追杀了十二个山头，差点酿成外交事故。”灵文幸灾乐祸地说，“所以帝君就不让他再去了。”

裴茗尴尬道，“杰卿，这就不必拿出来说了吧。”他一脸往事不堪回首，摸着鼻子道，“那位柳清歌，当真是……哎，如果青玄是女子，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水师兄啊！”

这样一比喻，生动形象，谢怜瞬间了然地“哦”了一声。师青玄生气了，冷嘲热讽道，“裴将军，仙姝的芳草和窝边草哪个好吃？”一句话便把裴茗郁闷得堵了回去。“水师兄，你管管他！”

“……”

谢怜边听他们磕牙打屁，边用二指抵着太阳穴。他在纳闷花城为什么不回他消息了。通灵响了一阵，花城才接起来道，“哥哥，怎么了？”

“啊，你忙着？”谢怜本想和花城说说话，但听他那里一片嘈杂，便不好意思打扰了。花城道，“还好，来了位客人。”

“客人？”谢怜吃惊。

花城抵着额头，道，“嗯，来拜年的。”

——的确是来拜年的，花城抬起头，对面坐着一个笑盈盈的黑发青年，满身魔气。他身后站着个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卷发男人，似是他的下属，一来还给谷子发了红包。戚容也蹭上来想要一份，被花城随手变成不倒翁扔在了咸菜坛子里。

“花城主，好久不见了。”那黑衣青年道，花城也笑，“魔君大人，别来无恙？”两个魔头相视而笑。

是的，两边仙界走动，魔界自然也要走动。不能光让那些名门正道占了联合的便宜，以后搞个三界大战，魔界岂不是要吃亏？因此，每当逢年过节，也都要互相拜访一下。

出发之前，漠北君问洛冰河为何要千里迢迢过来这么一趟，魔君自然不会丢脸地说因为师尊他们过年不带我玩所以我赌气出走了，便道这个鬼王花城很合自己胃口，有空可以向他好好讨教讨教（插花），还可以切磋切磋（厨艺）。

花城景况也相差不远。在鬼界，只有“绝”才有资格跟花城说话，黑水又闷骚，花城没有什么唠嗑的对象，因此也就逮着毫无关系的异界魔头，才能抒发一下心情，唠唠家常。

“说来，您内人呢？让我见见啊！”洛冰河听花城吹嘘了好久他那温柔大方德才兼备宛如高岭之花的心上人，心想莫非还能比过师尊不成，便出言要见这等神仙人物。谁知对方脸一垮，道，“不瞒你说，哥哥他被那群神仙绊住了，大年夜的，不和我过，反而去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过。真是气煞我了。”

洛冰河一听，顿时大感同情，义愤道，“是啊！师尊为了那群假惺惺的正道人士，不惜和我为敌也就算了，逢年过节都和他们一起。这次过年，他们十二峰聚会还不带我！我*&@……%！”

不消片刻，二人就引为知己。从如何攻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正道，聊到如何追求正道的恋人，再聊到如何统一鬼界称霸三界，天南地北无话不谈。一边举杯狂喝滥饮，一边yy着用十八般姿势对心上人这样那样直到天明。

正聊到“观音坐莲”的时候，却听得门“呀”的一声开了。花城酒意正酣，洛冰河手里举着一张图跟他讲解，不耐烦道，“谁！出去！”便要继续聊。却见血雨探花的脸刷的一下惨白。不，原本就是惨白的，现在白中带青，看上去更可怕了。

花城颤声笑道，“哥哥，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要跟天庭的人一起过……”

门口的不速之客，赫然是谢怜。仙乐太子笑盈盈地抱臂倚门，道，“怎么了？我刚从台上牵下来的娘子，还热乎新鲜着，我不能来看看？”

鬼王闻言大为感动，刚要上去抱他，却听谢怜又凉飕飕地问，“但是三郎，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这位公子是谁，你们在聊什么，还有……那卷画本，上面画的什么？”他指指封面上写的《春山恨》三个字，挑高了眉毛。

“……………………”

窗外升起烟火，隆隆作响，花城的惨叫便淹没在这响声里了。无论鬼界还是仙界，都是一派热闹繁忙的好气象，新的一年，便在这天上地下一派喜庆喧闹中，旺旺的到来了。

end

*花花怜怜一起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