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枝枝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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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水风】李桃(十八)

*风师贺玄 x 流风玄鬼师青玄

*大家好我考完了!!!考成了皮皮虾螺旋飞天。恢复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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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风师贺玄被白话真仙所害,不知所踪,这事宛如在天庭扔下一个炸雷,直炸得君吾不得不派下人手追查此事。然而最近恰逢铜炉山开,各大神殿忙得不可开交,贺玄的事也就暂时被搁置了。

枉费风师平日里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如今一朝出了事,除去他的好友明仪整日里郁郁不乐,竟无其他的人多施舍几分关注,当真是叫人唏嘘不已。

也有不少人暗指贺玄出事前突然和水师“化敌为友”,会不会是师无渡在暗中动手脚。不过这闲言碎语也就仅止人后了,如今没有风师制衡,水师更是在上天庭一家独大,哪里有人胆敢和他叫板。

死对头失踪,又渡过了第三道天劫,水横天可谓是双喜临门,本该春风满面才对,可他非但看上去毫不开心,反而成日里面色阴沉,且坏脾气更甚从前。叫水师殿的各位神官们近来如履薄冰,生怕哪里一不当心惹到了这位骄横的主儿。

铜炉山万鬼出世,众神都是忙碌不已。谢怜和权一真奉命调查神武殿失窃的锦衣仙之事,结果万万没想到,罪魁祸首竟然是监守自盗的灵文真君。谢怜碍于情面,将灵文带回菩荠观,准她一天之后再去神武殿自首。

当晚,正当他做了一盘“玉洁冰清丸”,要招呼众人吃饭的时候,忽然接到花城给他的通灵。

“灵文此人狡猾冷酷,心狠手辣,你带她回来,恐怕没这么简单善了。”

谢怜思忖片刻道,“我见她对锦衣仙存有几分善意,应该不假。”

花城道,“她乃上天庭第一文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伸的也长,哥哥要提防她找帮手。”

谢怜一惊,脑中瞬间想到了一个人。“你是说……”

就在这时,天外隐隐传来奔雷之声。一辆八骑金车穿破云层,气势汹汹地朝这边驶来。

谢怜当即起身往窗外望去。只见那金车轰隆轰隆落了地,一排小神官一字站开,最后下来的是眉目凛然、一脸倨傲的师无渡。

“灵文,走了。”他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轻狂。

他手间执着一把水师扇,身上灵光满溢,亮得吓人。水横天不久前才渡过了第三道天劫,此时风头正盛,别说是谢怜,权一真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水横天惯来帮亲不帮理,所以,她一定会找他将此事压下去。”花城淡然地说完刚才的话。

如果是完全体态的花城,倒还能和他匹敌一二;只是花城此刻因着铜炉山的缘故,自封了法力,哪能打得过这位上天庭第一骄横的水师?

此时,桌边的灵文施施然站起身,面色淡然道,“多谢太子殿下盛情款待,我先走了。”

果真是沆瀣一气的毒瘤!谢怜释出了若邪,喝道,“奇英,不能让她走!”

灵文微微一笑,似是不屑。

他心如电转。灵文能叫帮手,他为何不能?说到能治得住水横天的,他立刻就想到了一个人。而且,如果以他行事明正的作风,是绝不会对此事袖手旁观的。

可是,那人现在已经……

轻叹之下,忽然,脑海中传来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

“太子殿下,怎么了?”

……

++

贺玄近日过得还算是清闲。

那一日,将三道气运给了师青玄以后,他原本只想找一个僻静地方,安心做一个游侠散仙,再不入世。起初,找他的人的确很多,但他刻意不回通灵,对方三两次得不到回应,也就作罢了。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不做风师,自然不必再理会上天庭的诸等琐事。

近来,他的两耳已经是清净了许多,也逐渐适应了无所事事的日子。他今日原本要去看一座山头,在上面建一座仙府,以后没事养养鸟、种种花。正盘算着,忽然听到脑中传来谢怜的声音。

这可是稀奇得很,谢怜虽然和他关系还行,但也算是君子之交,一道通灵不得回应,便再未发过第二道。今日,这位太子殿下不仅找上了他,竟然还提到了“水横天”。

贺玄一怔,他刻意和天界断绝联系,因此并不知道水横天的近况。听谢怜语气焦急,他不免以为师无渡出了什么事,便忍不住回了这些天的第一道讯息。

“太子殿下,怎么了?”

“风师大人!”对面传来谢怜既惊又喜的声音,“你……你原来没事啊!这真是太好了,你一直杳无音信,我还以为……”

贺玄赶紧打断他道,“你刚刚提到水横天,是出什么事了吗?”

谢怜猜想自己刚刚恐怕是无意识地念了贺玄的通灵口令,这才把脑中的想法传了过去。听贺玄提起正事,他敛起心神,肃然道,“是的,我这儿的情况有些棘手……”说罢,便将此间情形和盘托出。

贺玄听见师无渡又在仗势欺人,不免皱了皱眉。他本不欲再参合上天庭的事情,但他性格刚正,几百年神官做下来,胸中正念早就根深蒂固,到底看不得师无渡这般所为。

他沉吟片刻,道,“太子殿下,我这就过来。”

说罢,便将蒙尘已久的风师扇往腰间一插,起身往菩荠观而去。

++

师无渡立于金车之前,手执折扇,长发乱舞,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炯炯发光。他面对挡在观前的谢怜,皱皱眉,高声道,“灵文,你还在磨蹭什么,快出来。”

谢怜咬牙道,“你不要想带她走。”若邪挡开了三道水箭,他的法力已经油尽灯枯。可是,师无渡却依旧神色平静,呼吸都未乱一寸,仿佛无事发生一样。

师无渡冷淡地道,“太子殿下,锦衣仙之事我们会报告帝君,不会落错处到你头上的。你收手罢,师某不欲伤你。”

谢怜额上流下一道冷汗,仍是抿唇不语。师无渡不耐烦了,一张水师扇,只见一条比前面所有水箭都要巨大的水龙横空出世,昂首朝他咬去。“啪”的一声,水龙堪堪被若邪抵挡住,这一下却仿佛掏空了仙乐太子的所有法力。他感到腹里空空,已然是强弩之末。

就在谢怜法力耗尽、若邪撤手的时候,忽然,一道飓风在他面前凭空生起,竟是直接裹碎了那凶狠的水龙。后者发出一声尖利的哀鸣,化作沥沥雨滴飘落而下。

“——风师大人!”谢怜喜道。

只见一个黑衣人从对峙的二人间踱步而出。那人身段高挑,相貌堂堂,穿一身黑袍,负手而立,气定神闲,宛如一株挺拔的青松。多日不见,他的面色稍显苍白,双目却依然炯炯有神,宛如两道燃烧的寒冰。

“太子殿下,不要叫我风师大人了,我已经不是风师了。”他对谢怜说道,随后,转头面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师无渡,微微一笑。

“水师大人,别来无恙。”

“贺、玄!”师无渡原本平淡无波的面上骤然腾起一阵黑气,眼中冒火。他一瞬间勃然暴怒,水师扇招来一汪洪水,化作一道尖牙利齿的巨兽,以吞天没地的气势往贺玄咬去。和它一 比,刚刚招呼谢怜的那条水龙简直可以称得上乖巧无害了。

贺玄脸色丝毫不变,风师扇一挥,那飓风也瞬间变大好几倍,挡住了水兽的攻势。一风一水,便在这小小菩荠观前的一隅方圆里斗起法来。

两人都是上天庭顶尖的神官,又是全盛之期,法力磅礴,不是谢怜那点些微力道可以比拟的。这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竟然连周边的山坡都在隐隐颤动。菩荠村的村民们更是惊吓连连,直呼神仙显灵。见那土屋被震得摇摇欲坠,谢怜不由得暗中祈祷,不要殃及池鱼。

但似乎,他的祈祷没有生效。随着又一次罡风水箭轰然相撞,只听“轰隆”一声,菩荠观塌了。

仙乐太子哀叫一声,与此同时,权一真掀翻了屋顶,被一掌打飞上了天。灵文则是穿着一件黑气缠绕的衣服,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水师大人,走罢。”

师无渡斗得正酣,看也没看她一眼,厉声道,“你先走!”

灵文无奈地叹息一声,水师原本是来帮她的,现在眼里却是只有贺玄了。她遥遥向贺玄道了声保重,便腾空而起。那件锦衣仙穿在她身上,竟然是刀枪不入,上天入地,让一个文神变得能和西方武神比肩。权一真摇摇晃晃地爬起身,便朝灵文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见灵文已走,贺玄心知再斗无用,便要收了神通。师无渡却不肯放过他,那水兽步步紧逼,贺玄道,“师无渡!灵文已经走了,你还打什么?”

“这是我们的恩怨,和灵文无关!”师无渡吼道。

贺玄一怔,不小心叫那水兽趁虚而入,破了他的风障。他感到整个人被兜头泼了一盆腥咸海水,又被水卷裹着狠狠砸到了地上,发出震天的响声。

“风师……贺兄!你没事吧!”只听到谢怜的惊呼。

贺玄摇摇晃晃地爬起来道,“我没事。”起身,见师无渡仍然是满脸暴怒的神情,不禁道,“你这是什么样子?我可是欠了你的钱没还?”

师无渡怒道,“你何必明知故问?”

贺玄一怔。

“——我是说青玄的事!”

提到这个名字,原本面色平静的贺玄一下子沉下脸来。

“怎么了?他欺我瞒我,我不追不究,予取予求,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他这些天避世隐居,也未尝不是在试图把师青玄从脑海里清除出去。只是,哪有如此简单?心如寒潭几百年,被他一朝拨乱,就如同荡起涟漪的池水,再静不下来了。和这位“好友”相处的短短数日,他的灼灼明眸,他的嗔怒,他的脆弱,他的一颦一笑,世间独有的灵动剔透,伶俐慧黠,竟然如此根深蒂固,午夜梦回间常常在他脑中萦绕。若说是演技,当真是逼真得吓人了。

是啊,流风淘沙潜伏在天庭,做那谄媚的神官时,不也全靠那以假乱真的演技?听他道什么“最好的朋友”,还不知在心里怎样的讥笑。

都说戏子无情。一场好戏开腔,却只有自己一人入了戏,当了真,自此再也出不来。

师无渡恨道,“我让你离青玄远一点。你偏偏不听。现在这个结果,你就满意了吗?”

贺玄低声道,“我满意,他也满意,不是皆大欢喜么。”他看着师无渡,扬眉道,“怎么,他都得偿所愿了,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我都没计较他骗我一场。你倒是替他打抱不平了,真是兄弟情深。”

师无渡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哼了一声,愤愤道,“我也知道,这事……是我们兄弟俩不对在先。但……”他极为艰难地道,“你这样撒手不管,难道就是尽责了?”

“这些天,风神的祈愿无人聆听,你的信徒已经乱套了,还有不少人去砸你的神殿。”他虽然暗中着人保护,但长此以往终究不是办法。

贺玄沉默片刻,道,“我已经退隐,这事不归我管,让他们找新风神去。”

师无渡咬牙道,“哪来的新风神!青玄根本没有飞升!”

贺玄心中一突,下意识脱口而出,“他出什么事了?”

师无渡不答,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半晌,道,“他的确做的不对。这事……也是我不好,没有先告诉你……”他素来骄傲的眉宇间露出痛苦和懊悔的神色。

不错,三人酿成今日的僵局,归根结底,原因是出在他身上。他既不愿动贺玄的命格,却又想要护着弟弟,哪有这么好的事?因此辗转二人之间,哪边都不想伤害,最后哪边都落不到好。

也因此,心高气傲的水横天不得不放下自己的骄矜,站出来成为解开死结的人。

“贺玄,天庭需要你。你的信徒需要你。我们……都需要你。你不能这么一走了之。”

他牢牢地注视着贺玄的双眼,哑声道,

——“去找他罢!处理好跟他的事,然后……回来。”

说完,水横天匆匆背过头去,贺玄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车前的小神官一个个鱼贯而入,然后那辆八骑金车腾空而起,愈行愈远,在夜空中消失不见了。

贺玄转身,他听见谢怜从已经碎成废墟的菩荠观里朝他走来。“咳咳,这个,风师大人,不好意思。请你来一趟,连个招待的地方也没有。”谢怜略显窘迫地笑道。

贺玄道,“对不住,太子殿下。修缮房子的费用我会给您寄过来的。”

谢怜赶忙道,“不用不用……”却听他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小孩声音道,“不用你寄,水横天也会送一箱子功德过来。”

贺玄眉峰一拢,却见一个红衣小孩扒着谢怜的袍角,眉宇间气势却是一派睥睨骄纵,丝毫不像个小孩子。

“血雨探花?”贺玄道。

“眼力不错。”花城道。

“正好,我也有问题要请教你。”贺玄淡声道。

师无渡方才的话语,让他大为震惊。上一次见到水横天示弱,乃是百年前铜炉山初见他化鬼的胞弟之时。如今兄弟二人经过百年筹谋本该得偿所愿,皆大欢喜。可他却又这幅模样,贺玄不免想到 ,是师青玄又出了什么事。

“你知道师青玄在哪里?”

“唔,他还能在哪,在他的鬼府罢。”花城挑眉道,“你要去找他?”

“我不去。”贺玄道,“他现在忙着修炼飞升,我去岂不是搅扰了。”

花城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咯咯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没什么。”花城道,“不过,你就这么确定,他能够飞升么?”

“为何不能?”贺玄道,“他本就法力高强,又有功德和气运加身……”说到这个,他忽然想起什么,猛地顿住,随后不可置信地望着花城。

“——他那‘火娘子’的毒,莫非还没解?”

花城闻言,顿时纵声大笑起来。因着他稚嫩的嗓音,这笑声显得十分的瘆人。

“他如果能够飞升成仙,‘火娘子’自然就对他无用了。”他道,“不过,如若是鬼王之身的话……”

贺玄道,“花城,他服下你那‘火娘子’的解药了吗?”

花城漫不经心地道,“我不是在鬼市里就告诉过你了?‘火娘子’是无药可解的。”

贺玄僵住了。

他好像花了好久来弄明白花城的意思,又好像只花了一瞬间。他听见自己颤声说道,“……无药可解?”

“是啊。”花城道,“也就是说,要么忍着,要么自降修为,要么飞升。不过,他这种性子,大约是不会自降修为的。”他也没能够飞升,那自然只剩了一条路。

贺玄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那么……那天在极乐坊……究竟,是不是苦肉计?”

花城懒洋洋地笑,“谁知道呢,这要问他自己了。”

贺玄忘了之后自己又说了什么。他匆匆告别了仙乐太子二人,随后如同风驰电掣一样,赶到最近一个缩地千里点。可是,他的手指抖似筛糠,竟然连他惯来擅长的圆阵都画不好了。

——师青玄在骗自己。

决裂当日,这个人信誓旦旦地说,在地牢中为他而受伤,不过是苦肉计,花城早就给了解药;还刻薄地嘲笑他自作多情。

是啊,他骗自己的还少吗?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想要忘记他,和他一刀两断。可听到他有危险的消息……就像那天在极乐坊一样,这身体仍然不由自主地,想靠近他的身边。

贺玄赶到流风鬼蜮的时候,被眼前那副可怖的场景震得心魄一颤。

飓风呼啸,砂砾漫天,空气中一丝活物的气息也无。入目只见得漫漫黄沙,卷成一个又一个气涡,除了可怖的呜呜风声,整片沙漠寂静得如同一片死地。若是有人想要踏入这里,定会被铺天盖地的沙子瞬间堙没。

和它相比,半月关的风沙简直算得上春风拂面。

贺玄召唤出风师扇,想唤起狂风与之相抗。只是,那股飓风一出,原本只是呜呜咆哮的旋涡,便仿佛被激怒了一样,俯仰向他冲来。飓风瞬间被打得粉碎,他眼睛一花,便觉双脚离地,竟是被高高抛了起来;他一时头晕目眩。明明是浮在空中,却仿佛陷在了流沙里,勉强睁眼,只见得满目黄沙滚滚,如同数万只野蜂一同飞舞萦绕,炫目非凡。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鬼界四景之一,“流风淘沙”了。

此乃流风鬼蜮的防护结界。师青玄闭关的时候,便会设下这极为强大的结界,不让任何人进入。如果是师无渡,恐怕也就是被挡在外面;但如果是他——贺玄苦笑——依照他流露出的对自己根深蒂固的执念,恐怕是恨不能把他活活摁死在流沙里。

对方本就恨他入骨,相逢相识全是一场戏。原本说好了一别两宽,再不相见。他又为何要巴巴的回来?

真要死在这,也是他自己找死,说理都没地儿说去。

忽然,贺玄感到包裹着他的沙尘暴忽然消失了。失去了支撑的他被从高处抛下,“咕咚”一声,摔倒在坚硬的青石板上。

他的鼻腔感受到了新鲜空气的涌入,大声咳嗽着滚倒在地,口中不断地涌出细密的砂砾。

“你来干什么?”

却听一个清冷而愠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贺玄抬起头。

结界破开,幻象散去。四周景象不再是鬼蜮的黄沙 ,而是一座府邸——这地方他很熟悉。

几个月前,他曾和师青玄、谢怜、花城一道,在这里对月共酌、谈天说地。美酒在手,美人在侧,好不快活。

只是上一次来的时候,这里尚且酒酽花浓,霁风朗月;而现在,不但侍立的鬼女郎一个都不见踪影,那“貂裘换酒”的匾额碎成了两半,桌椅板凳滚倒一地,树木花朵是被人连根拔起一般,如同遭到了一场浩劫。

师青玄就站在这满地残破之中,面白如雪,双目赤红,正怒不可遏地望着他。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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