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枝枝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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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水风】李桃(十五)

风师贺玄 x 流风玄鬼师青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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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贺兄?”

明仪一开门,见到贺玄还颇有些惊讶。他侧身让进了地师殿,道,“今天怎么来得这样早?我晚饭还未备下呢!不如你先在院中坐坐……”

“明兄。”贺玄一把关上门,打断他道,“你看看我。”

明仪站住了,上下打量了贺玄一番,道,“怎么了?”

“我身上可有邪祟之气?”

明仪一愣,皱眉道,“你碰上什么了?”

贺玄将白日里发生的怪事讲给他听。说完,二人沉默半晌,明仪方才温声道,“虽然我没有亲耳听到,但听这描述,应当是……”

二人目光一对,同时了然。

——喜宴哭丧,白话仙人。

“白话仙人”乃是一种上古的精怪,并非什么仙人。大家虽然这样叫它,不过是留个面子。它可恶得紧,其实,大家都恨不能叫它烂嘴仙人、烂嘴怪。皆因它惯常喜欢在别人最高兴的时候,发出相反的诅咒,一旦缠上,如影随形,断难摆脱。

贺玄先前碰上的那物,便符合它的特征。但是,白话仙人只会潜伏在人间,哪能到得仙府上来?更别说,还进得了他的风师殿。

贺玄蹩眉道,“我觉得,此物并非普通的白话仙人。”

“怎么说?”

“我执掌气运,又身负神格,普通精怪见了我,只会远远避开,哪会主动招惹我。”

明仪赞同道,“不错,如果是白话仙人,不至于连我也看不穿它的道行。”他转了两步,道,“贺兄,我对此物不甚了解。你知道有谁对它较为熟悉的么?我陪你一块儿去问问。”

对它熟悉的,当然是有的。贺玄在意识到“白话仙人”这个东西的时候,第一个跃入脑海的就是师青玄。

只是,他若不知道也就算了。他既已知师青玄百年前和白话真仙的孽缘,现在又有伤在身,他怎好拿这事儿去扰他?

况且,这白话仙人一上来,就盯上了师青玄送他的那支花,不知是不是察觉了什么。贺玄有所顾忌,自然更不敢告诉他。

明仪见他踌躇半晌,提议道,“仙乐太子见多识广,应该对此有所了解。不如我们去问问他罢。”

贺玄想了想,道,“也好。”

于是二人下了天阶,明仪带路,用缩地千里往那菩荠观而去。

菩荠观坐落在一座小镇边上,颇有一些烟火气。明仪似乎是对这儿很熟悉了,他一手扶着铲子,便往那座简陋的道观里走,一边扬声道,“太子殿下,你在吗?我们有事找你帮忙……血雨探花!”

他一开门,便见那叫人闻风丧胆的血雨探花赫然拿着抹布,在谢怜的厨房洗碗!

花城抬起脸,神色冰冷,似乎很不愿看到他们到来。“出去。”他言简意赅道。

明仪眉毛一扬,就要发作,却又听得一句带笑的问候从另一边传来,“哈哈,太子殿下,你这地方好生热闹啊!”

那是一个白衣人坐在饭桌旁,肤白唇红,面如桃花,正冲他们不冷不热地笑。不是师青玄又是谁?

“流风淘沙也在这里?”明仪也懵了,“太子殿下……你,你这是在搞鬼界联谊吗?”

谢怜无奈道,“这……不如我们先坐下吃个饭,慢慢说罢。”

见到师青玄的瞬间,贺玄浑身一僵,顿生一种偷吃被抓包的心虚感,只觉得对方的目光刀子般的朝他扫过来。

谢怜端了一碗羹汤上来,看上去像是一碗清汤白水,除了花城,并无人动筷。明仪在一旁摸不着头脑,纵然满腹疑窦也只得先入座。

花城满面冰霜,师青玄皮笑肉不笑。一张桌子上,火药味十足。时隔多日,当初的半月关五人竟在这小小的菩荠观再度聚首了。

“所以,你们怎么聚在一起的?”一入座,明仪便开门见山问道。

谢怜支支吾吾,花城淡然道,“我来看望哥哥。”

师青玄笑道,“我来看望太子殿下。”

贺玄挑眉,前不久,他们还在鬼市大打出手,差些把花城的极乐坊给烧了。他万万不相信两只鬼王这就能够冰释前嫌。四下一看,那菩荠观内的陈设东倒西歪,像是谁在这里打过一架一样,心下顿时了然。

他偷偷给师青玄发了一道通灵,“你跟花城怎么回事?”

“不怎么回事。有仙乐太子在,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师青玄道。

贺玄看了一眼,确信他没有受伤,才心下稍安,又道,“你来找太子殿下做什么?”

“我闲的没事,来找他玩。”师青玄道,“倒是你,特意下凡找太子殿下做什么?”

“我……也来找他玩。”贺玄道。正在此时,明仪说,“太子殿下,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来,是因为贺兄遇到了一件奇事……”

贺玄扶额。他能感到师青玄似笑非笑的目光热辣辣地打在他的脸上。

为了掩饰,他只好不动声色地舀了一口谢怜的羹,送进嘴里。

在他拿起勺子的瞬间,桌上的空气仿佛静止了。剩余四人齐刷刷地朝他往来,贺玄心中奇怪,问道,“怎么了,这羹不能吃吗?”

明仪结巴道,“不是,贺兄,你……”

师青玄打断道,“太子殿下特地做了一锅羹,贺兄请尝尝罢,不要拂了人家的好意。”

贺玄点点头 ,便将那口羹咽了下去。明仪阻拦不及,一时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还没来得及思考好友的异常,随即,法力高强的风师只觉天灵盖忽的一阵发麻,耳边如同五雷轰顶,口中差点冒出烟来。他脑子一沉,似乎听到明仪急切的呼唤他“贺兄”,便一下子躺倒,赫然是人事不省了。

……

“……贺兄……”

“……风师大人……”

“……贺玄……”

过了好久,贺玄才悠悠醒转 。意识刚回复,他便觉得肚子撑得不行,像是喝了几十碗水,但一股濒死的恐惧还残留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入目第一眼看见的是明仪的脸。贺玄只觉心头一松,一下子热泪盈眶,握着他的手道,“明兄,我有心魔了,快助我祛除一下……”

明仪的脸上的担忧顿时消失殆尽,他恶狠狠地甩开贺玄的手,道,“滚!”

贺玄茫然地眨了眨眼,才发现,那人分明是师青玄。他竟然把师青玄认成了明仪,当真是糊涂了。

明仪一脸尴尬地站在旁边,小声道,“贺兄,我长得这么像他……吗……”

师青玄恶狠狠道,“姓贺的,你是不是瞎了?这地精能有本公子十分之一的美貌吗?”

“你说谁是地精?贺兄,你怎能把这个娘娘腔认成我!”明仪也怒了。

贺玄变得一个头两个大,道,“你们……别吵了。我……我刚刚一时眼拙,认错。”

“风师大人,对不起啊……”谢怜显得甚是愧疚,他起身似是要把那锅羹给倒了,花城正一边搂着他的肩膀一边安慰他。

鸡飞狗跳了好一阵,众人方又坐了下来。贺玄舌头仍旧不太方便,于是明仪正了正身子,跟谢怜交代了贺玄遭到白话真仙的事情。

那仙乐太子果真见多识广,他沉思半晌,蹩眉道,“如此说来,你遇到的白话仙人,和普通的还不太一样。”

师青玄笑了一声,“的确如此,因为那不是普通的白话仙人,而是白话真仙。”

在众人询问的目光中,他悠悠道,“普通的白话仙人,只是汲取凡人的恐惧罢了;这白话真仙有着千年道行,缠上的人无不是一生传奇的大人物。”

“它法力高深,不逢喜宴,也能哭丧。倘若缠上一人,必定要缠到家破人亡、不得善终。”

明仪奇道,“玄鬼阁下倒是对此颇有钻研。”

师青玄笑哼了一声,瞅了贺玄一眼,并不作答。贺玄心虚,只假装没有看见。

“我们有三位神官,二位鬼王在此坐镇,想必它是不敢出来的。”谢怜道,“要想对付它,只能让风师大人遇到点什么好事,把它引出来。”

“好事?”贺玄道,明仪点点头,笑道,“贺兄的好事可算不得少。”

的确,贺玄运道极好,走在路上也能凭空捡到钱、过年吃饺子吃到金币什么的,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只是,自从他今日遇到那白话真仙之后,这些好事就一件都没有了。

想来,还是他那日露了怯意。若能像谢怜那样,道心安稳,不畏不惧,白话真仙也是拿他没办法。

“这么讲来,这东西颇为厉害。你越害怕,它就越能从你身上吸取力量。”谢怜道。

贺玄点头不语。

其实,风师玄到底是飞升成仙之人。历经大起大落,心境沉稳。如果那真仙和谢怜一样,说他一些丢钱、遭灾之类的小事,贺玄是万万不至于害怕的。

但风师殿里,他见到那枯萎的桃花,就宛如看到了什么不祥的东西。脑中浮现出当日师青玄趴在他肩上,面白如纸、口吐鲜血的模样,和那一片落红重合起来,止水般的心境也不免生出乱象。

他默然半晌,对师青玄道,“你送我的那支花,枯了。”

师青玄奇怪道,“这有什么的?我还有的是,再送你一支就好了。”他观察了一会儿风师的面色,道,“你不会为了这点事烦了半天吧?”

贺玄叹道,“友人送的东西,坏了总是不吉利的。”说罢,又想起什么道,“对了,你那日送了我一盏长明灯,令兄没说你什么吗?”

师青玄大笑不止,道 ,“——说了!怎么没说?他把我骂的狗血淋头。若不是沙漠里不好召水,我怀疑他要起浪来把我淹了。哎,你可是连着好几年没赢过了,我今年助你赢了他,你要如何感谢我?”

贺玄正色道,“以身相许如何?”

“滚!”

二人竟这么旁若无人地插科打诨起来了。还是明仪记着此行目的,对谢怜道,“太子殿下,要遇到怎样的好事,才能把白话真仙引出来呢?”

谢怜道,“既然说‘喜宴哭丧,白话仙人’,那它最喜欢的,就是酒宴了。若要引他出来,我们应当找个酒楼设下筵席。”

师青玄笑道,“好主意!正好贺兄也很喜欢吃东西。”

贺玄道,“我……我现在并不是很想吃东西,不如说,看到吃的东西,心里就是一凉。”

师青玄噗嗤一笑,明仪道,“贺兄,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白话真仙认为你很开心,它就会出来了。”他做事一向雷厉风行,道,“那么,我们现在就去皇城最好的酒楼大摆筵席。待到它一出声,我便将它捉住,我们再好好盘查它的来历,看看这东西究竟是何方神圣。”

众人皆是赞同。贺玄心头一热,道,“劳烦各位为了我……”

“你这是说什么话!”明仪笑道,“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怎么能不帮你?再者讲,我今年入了十甲,还欠你一顿饭呢!正好,这顿饭就当请你了。”

谢怜也点头道,“是啊,风师大人,你我半月关一遇,颇为投缘。你如今有难,我是义不容辞的。”

花城耸耸肩,不可置否。师青玄在一边笑嘻嘻地说,“久闻风师大人广交朋友,今日算是见识到了。”虽然这话说得并无不妥,但从他嘴里出来,却多了一股阴阳怪气的味道。贺玄转眼看他,他又摆出一副无辜的笑脸。

“贺某多谢诸位了。”风师只得拱手道。

谢怜收拾了桌子,道,“那么,谁来画阵?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皇城吧。”

“皇城我熟悉,我来画好了。”师青玄道。

明仪原本已经掏了朱砂,见师青玄自告奋勇,自然乐得清闲。

师青玄的阵画得不错,笔法流畅,毫不拖泥带水。贺玄想起他挂在流风鬼府中的匾额,心中不禁暗暗称赞。

明仪上前看过,确认那阵没有画错。谢怜打头,正要推门而出的时候,忽然,菩荠观那扇木门背后,凭空传来了一个阴测测的声音。

“——朱楼倾覆,人死魂消!”

谢怜反应奇快,一脚踢开木门。只是,这时候阵法已经生效,门后入目的,已经不是菩荠观地界了。

“刚才那是什么东西!”明仪跟着进了门,惊疑不定道。

“就是白话真仙了。”贺玄说道,面沉如水。

他站在那陌生的房间里,环顾四周。

这是一个颇为宽大的房间。看得出来,这里往日陈设华丽,像是一间酒楼的雅座。桌上甚至还放着一个空酒壶。但眼下灰尘遍布,像是荒废已久。

不用问,都知道这儿决计不是皇城。明仪道,“玄鬼阁下,你是阵法画错了么?”

师青玄道,“没画错,只是原定的连接点不是这儿。”

也就是说,刚才的白话真仙篡改了连接点,把他们送来了这里。这房间平平无奇,看不出什么端倪。谢怜走到窗边,往外望去,奇道,“这里竟然是一座高台。”

贺玄也过去一看,果然,这个房间其实是一座高台的顶楼。但是四周浓雾遍布,空中云层缭绕,也看不清什么。

他一合风师扇,施展神通,便将众人送了下去。直到脚落在地面上,大家才察觉,那真是一座极高的楼台,只是看上去像是残破不堪,墙壁上还有不少漆黑的污渍。

贺玄眉头皱起。

执掌气运的他,对一个地方的风水气运极其敏感。这地方太过不祥了,他一到来,就好像胸中盘踞了一头无形的野兽,若有若无地吐出危险的气息。

明仪疑惑道,“这儿的鬼气……也太浓重了。”

谢怜四下走动观察了一番,慢慢说道,“不,与其说是鬼气,不如说是……”

贺玄和师青玄同时开口接道, “不祥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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