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枝枝放飞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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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水风】李桃(四)

*青玄主场,推剧情。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


岁月如流。转眼,距离铜炉山第二次开山,已过去了整整一百年。

这百年间,三界渐成平衡牵制,虽相看相厌,却也平安无事。

仙乐太子的三次飞升,是近日引人瞩目的一件事。太子本人倒是对此毫无察觉,为了寻访半月关失踪商旅之谜,正携他的二名仆从,和一名红衣少年逾沙轶漠,深入半月国旧址。

漫漫黄沙,茫茫千里,一行人途径滚草风沙、蛇毒鬼怪诸如此类按过不提。到了罪人坑底,半月国师和谢怜相认,几百年来掩盖在荒凉大漠下的真相方才渐渐水落石出。

半月出卖故国,引军屠半月城,引来刻磨仇恨也是情有可原,她因此心甘情愿被吊在罪人坑二百年。但此后放蛇伤人之事,便是一滩浑水,各家各言了。只听那少女垂泪道,“花将军,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大家。”

刻磨恨恨道,“贱人!”

“但我不是故意放蛇的。”

扶摇冷冷道,“每个被抓住的人都这么说。”

见半月楚楚可怜模样,谢怜大感为难。只听那红衣少年道,“她没必要骗你。”

仙乐太子细思觉得有理,便对她温声道,“这样,你把蛇召出来,给我们看吧。”

半月点头。她抬起手,一只蝎尾蛇从尸体下方爬了出来,耀武扬威地朝众人吐着蛇信子。

谢怜心中警铃大作,蓦地,那蛇牙口大开,朝扶摇咬去!

“她骗你!”扶摇喝道。

“我没有!”半月分辨道,“这蛇不是我召的!”

此时,漫天蛇雨骤然倾盆而至。扶摇顾不上跟她理论,双手结印,堪堪燃起一道火焰,烧掉了一部分蝎尾蛇,但还有无数只蝎尾蛇从罪人坑上方落下,竟呈现泥牛入海之势!

“扶摇,怎么回事??”头顶紫红色小点源源不绝,就算扶摇只是中天庭的神官,也断然不该处理不好这么一堆低等怪物。

“我……法力不够了!”扶摇青着脸道。谢怜大感意外。三郎如他所想,冷冷一笑,“天庭的废物,就这么点能耐?”

扶摇怒视他,“你又不是不知道?此地是……”却不待他说完,那火焰苟延残喘了些许,骤然在空中“啪”的熄灭。

谢怜疑惑道,“此地怎么了?扶摇!你没事罢!”

扶摇耗空了法力,说不出话。蛇雨由远及近,三郎哈哈一笑,撑起一道无形伞,将蛇雨尽数挡在空中。一时间,只听得万千蝎尾蛇撞击伞面发出“砰砰”之声。

谢怜才松了一口气,又追问道,“扶摇,你方才说什么?你为何没有法力?”

扶摇摇了摇头,却听三郎道,

“他刚才说,此地是‘流风淘沙’的地盘。受法场影响,他放不出法术。”

谢怜一怔。

“流风淘沙?”


就如仙界有四名景,鬼界也有四大害。

白衣祸世,流风淘沙。青灯夜游,血雨探花。

除了青灯夜游以外,另外三人皆是绝境鬼王。白衣祸世早已被灭不表;青鬼戚容隐居山中;血雨探花的地盘在东方鬼市;而这流风淘沙,则是盘踞在北边沙漠里的一位鬼王。

流风淘沙,又称流风玄鬼,和花城相当,也是从铜炉山万鬼之中厮杀而出的蛊王。此人倒是不似青鬼戚容那般为非作歹,也不似花城那样无法无天,常年隐居荒漠,不杀人不放火,爱好不过美酒美食而已。但相传,入了他的法场,就会在无尽的层层风沙之中迷失,再也走不出来。他在大漠里实力强劲,就连掌管北境的裴家二将也奈何不了他。因此北边的商客在进入大漠前,不拜裴家二将,反拜流风鬼王,供上琼浆玉液,以求商旅一路平安。

谁料到,他们竟是闯入这位绝境鬼王的地盘上来了!

“那,我们在这里打了这么久,他岂不是早就知道了?”谢怜道。

三郎道,“是啊,从我们踏进半月关起,他便知道了。”

谢怜急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原本便斗不过那藏头露尾的纵蛇人,扶摇还没了法力。他若来了,我们岂不是要交代在这里!”

话音未落,却听得半空中传来一声长笑。

那笑声清冽悠长如甘泉,声音中隐含浑厚法力,仿佛从天上传来一般。

“是谁?”扶摇警惕道,众人四处张望,却不见人影。

随着那声长笑,平地上一阵狂风卷沙而起。众人耳中听得风声磅礴呼啸,眯眼望去,却见那漫天蛇雨的落势尽数止住,被漩涡卷着吹上了天。

转眼,原本密密麻麻望之心悸的紫红色小点,竟是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谢怜被这阵风中蕴藏的强大实力震惊得合不拢嘴,此时却见风尘隐隐散去,原本地上堆着高高一摞尸体顶端,不知何时现出了一个人影。

“在我的地盘上,竟问我是谁?”

来人轻笑道,尘沙散去,露出神秘的庐山真面目。

“——太子殿下,久仰啊!”


不仅谢怜睁大了眼,扶摇也睁大了眼。

玄真殿的小神官倒不是被对方的实力吓到——慕情甚至和花城单挑过,绝境鬼王有多强,他心中自然有数。

但这开口的,却赫然是个女子声音!

“流风玄鬼……是女的?”

扶摇难以置信地道。

站在尸堆上的女子唇红齿白,杏脸桃腮。着一袭飘飘白裙,袖口银线绣云纹,发髻轻绾,一根金簪斜插入鬓,颈间一柄金锁闪闪发亮。风姿绰约,亭亭玉立,虽为鬼王,却好似一朵人面桃花。

谢怜也只是愣了一瞬,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流风鬼王也久仰啊!”

什么久仰,他是在下来前不久,被灵文科普花城的时候连带着提了一下这位流风玄鬼。但对方闻言显然很受用,嫣然一笑。

“久仰不敢当。太子殿下光临寒舍,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倒是叫我招待不周了。”她一挥手,一边怒目圆睁的刻磨顿时昏了过去,“还让些碍眼的东西脏了殿下的眼,真是该罚,该罚。”

谢怜本以为她也只是客气客气,毕竟自己刚刚飞升,哪来的久仰?但听这口气,不像随便说说,心中颇惊奇。

“对了,方才还要多谢鬼王出手相助。不然,我们都没法力,这么多蛇还挺难办的。”谢怜说的是刚才的蛇雨,却听流风玄鬼随即清凌凌地笑了起来,声如黄鹂。

“这个嘛,太子殿下就更加不必谢我了。就算我不来,有人总不会让你出事的。我可不敢贸然居功。。”

谢怜一怔,倒是搞不清她什么意思了。他注意到一边的三郎警告地瞥了对方一眼。鬼王方才敛了笑意,正色道,“本该请太子殿下来我府上,好好品尝我的佳酿。但还有些事未处理完,只能怠慢几位了。今晚待事情了结,我们定要寻个好地方,对月痛饮,不醉不归。”

“妖女!”扶摇听她一个女子说话着实露骨,便忍不住了,冷笑道,“太子殿下又不是裴将军,你对付裴茗的这一套,与他没用!”他心下雪亮,自以为明白法力高强的明光将军为何总拿这位流风鬼王没办法了,原来是一个狐媚妖女。他素来不屑女人,心中的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

谢怜赶紧开口打圆场,“扶摇,不可无礼!”毕竟他们在对方的地盘上,还丢了法力,处境颇为不妙。虽然他自觉和对方颇投缘,且这位女鬼长得比宣姬好看,脾气更是远比宣姬好,他也不想激怒对方。万一对方真的和裴茗有一腿,被说中了恼羞成怒,怎么办?

但被骂妖女,还被暗指与明光将军有染,那漂亮女鬼非但丝毫不生气,反而咯咯直笑起来,是真正的丹唇未启笑先闻。

“这位仙官说错了。我对付裴茗,可远没有那么客气。”她道。

只见她纤指一点,众人眼前一晃,那曼妙身形瞬间拉长了。谢怜和扶摇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的酥胸渐平,眉目展开,个子拉高了一尺不止。竟和一个男人别无二致了!

“她”随手摸出一把折扇,上书一个“风”字,摇着扇子,白袍飘飘,好一个斯文公子,端得是一个风流俊俏,却将几位看客吓得不轻。

“你若想要见我对裴茗的模样,让你看看也无妨。”他的声音也变低沉了不少,只面上一双明眸却不曾变化,仍是炯炯有神。

“你……我……”谢怜被这出大变活人惊得口不择言,道,“你,你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鬼王笑道。

“那你……为何要扮作女人?”

“怎么?不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是……”

“好看还要什么但是?好看不就行了。正是因为好看,所以才要扮。”

谢怜脑子仍一片混乱,扶摇也说不出话来了。流风玄鬼仿佛对他们的反应非常满意,笑呵呵道,“总而言之,若有何事在下力所能及的,但请殿下直言不妨。”

“鬼王……阁下。”原本,谢怜考虑了半天是要叫“小姐”还是“夫人”,现在倒是不用纠结了。他汗颜道,“说到这个,我倒有些事相询,是关于这半月关的。”

“请讲。”

谢怜调整了一下心境,便将此间情形一说,从密信唤他来半月关,自己与半月国百年的渊源,还有刻磨和国师的恩怨。他还特意提了一下在关外黄沙中见到的两名神秘人。最后道,“刻磨和半月士兵在此地为非作歹、吞食路人之事,你可知晓?”

“自然知晓。”流风玄鬼说。

见对方如此理所当然,谢怜一时语塞。扶摇反应过来,出言讥讽道,“一边纵容手下吃人,一边在这里假惺惺的和神仙称兄道弟,鬼王也是面子够大的。”他虽震惊,冷静得却也快,只是看着那白衣鬼王的目光带了些异样的深思。

流风玄鬼对他笑了笑,眸中却是一点笑意也无。

“首先,他们并非我的手下。”他曼声道,“其次,这事儿,怕是谁来教训我,都轮不到你们天庭的人。”

扶摇怒道,“你说什么……”

“刻磨在这里多少年,我就等你们天庭的人等了多少年。我想,我若是越俎代庖,岂不是坏了两界关系?谁知左等右等等不来。各位仙官尸位素餐,却好意思怪我一只鬼不作为,这不讲道理嘛!”

他转头说,“啊,当然,太子殿下才飞升,这锅丢不到你这儿。你乍一听到消息就千里迢迢跑过来,是极好的了。”

谢怜只得报以苦笑。鬼王又道,“太子殿下,你方才问我,在大漠中看到的那两个人是谁,还有,藏在暗中的纵蛇之人是谁。现在,我可以一并告诉你。”

却听他身后的岩壁里,传来一阵闷响!

“还不出来!”

随着他一声清喝,洞穴上赫然爆出一个大洞!

岩壁泥土四溅,破掉的洞里齐齐滚出三个男人,皆是狼狈不堪,跌在地上滚作一团。流风玄鬼见状十分高兴,一边朗笑声声,一边假装拍了拍自己袍子上不存在的尘土。

“阿昭!”扶摇惊叫道。

其中一个正是他们的导游,本以为早已葬身坑底的阿昭。

阿昭浑身染血,衣发蓬乱,望着他们的目光却极沉。

另两个男人,便是谢怜先前在大漠里看见的神秘人。

当时离得远,未曾看清。现在,谢怜才趁机好生打量一番。

其中一人身形矮小,扛着一个铲子,气喘吁吁,想来就是他用铲子将墙壁挖开的。他身穿玄色短衫,相貌憨厚,仿佛面皮极薄,此时众目睽睽下丢脸,不掩尴尬之色。

另一位则是一名身段高挑的男人。他脚踏云靴,穿镶银边墨黑道袍,腰别折扇。长发高束,两眉入鬓,相貌俊雅,不掩仙气。纵然被迫狼狈现身,此人仍旧风轻云淡、波澜不惊,对流风玄鬼促狭而不怀好意的目光视若无睹,自顾自站直了身,仿佛什么也折不断那松柏一般挺拔的脊背。

扶摇震惊地看着三位来人,失声道,“地师大人……风师大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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